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pdf

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王凤才教授在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尤其是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研究领域深耕不辍，成果丰硕。三十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研究，从经典翻译（阿多尔诺的《否定辩证法》）、文献考证（如霍克海默《工具理性批判》与《理性之蚀》关系）、人物分析（如霍克海默、阿多尔诺、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维尔默、霍耐特、弗斯特，乃至整个批判理论学术谱系）、思想阐发（批判理论的 “政治伦理转向”），甚至理论创造（“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等多个方面都不断地拓展和深化。王凤才教授以学术研究为志业，逐步实施了自己宏大的学术规划———“批判理论六部曲”（《批判与重建———法兰克福学派文明论》《蔑视与反抗———霍耐特承认理论与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的“政治伦理转向”》《从公共自由到民主伦理———批判理论语境中的维尔默政治伦理学》《承认·正义·伦理———实践哲学语境中的霍耐特政治伦理学》《从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两卷本，待出版）、《〈否定辩证法〉释义》（多卷本，待出版）和 “马克思三部曲”（《追寻马克思———走近西方马克思主义》《重新发现马克０１４年度国家哲学思———柏林墙倒塌后德国马克思主义发展趋向》（入选《２社会科学成果文库》）、《多元视角中的马克思———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２１世发展趋向》（两卷本，待出版），为批判理论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提供了一部又一部力作。据不完全统计，迄今他已经出版学术著作二十余部，其中专著六部，译著一部，主编两套丛书（“批判理论研究丛书”“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丛书”），学术论文一百五十余篇。从思想的原创性、逻辑理路和行文风格等都可以看出作者高深的学术造诣，集中体现着他对霍耐特研究、维尔默研究、当代德国马克思主义研究２８０—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以及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开启与引领，对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以及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重要贡献。一、主要学术贡献随着学术研究的日益精进，王凤才教授开始建立自己的学术体系：构建批判理论研究新的分析框架；提出了“批判理论三期发展”“批判理论的‘政治伦理转向’”“从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等原创性学术观点；提出了“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提出了２１世纪马克思主义“五条阐释路径”；构建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框架体系。（一）构建了批判理论研究新的分析框架１．提出了“批判理论三期发展”“批判理论的‘政治伦理转向’”“从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等新的分析框架和原创性观点在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研究领域，王凤才教授最早研究阿多尔诺（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末，他就将“阿多尔诺的否定辩证法研究”当作硕士论文题目）。２１世纪以来，他将精力主要放在批判理论及其最新发展上，例如２００５年前后，他将法兰克福学派第三代学术领袖霍耐特的学说引入中国学术界，目前早已成为批判理论乃至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的学术热点。他对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第二代核心代表人物（除阿多尔诺之外，还有霍克海默、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维尔默等）也有很多精深研究。同时，他对整个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有很深刻的理解和创新。根据批判理论发展的内在逻辑，王凤才教授对之作了谱系学分析，提出“批判理论三期发展”“批判理论的 ‘政治伦理转向’”“从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等许多原创性概念和学术观点，认为“批判理论三期发展”意味着：古典理性主义 → 感性浪漫主义 → 理性现实主义；激进乐观主义 → 激进悲观主义 → 保守乐观主义；欣赏、信奉 → 怀疑、批判→超越、重建马克思主义；文化主体哲学 → 语言交往哲学 → 政治伦理学；老批判理论→ 新批判理论 → 后批判理论。作为批判理论的最新发展阶段，“后批判理论”不再属于传统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范畴，而是已经进入到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８１与当代实践哲学主流话语对话的语境之中。２．揭示了批判理论发展与马克思主义关系他指出，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来源有很多，比如马克思、德国古典哲学、现象学、心理分析、犹太文化，甚至整个西方思想。就批判理论发展与马克思主义关系而言，第一期发展以霍克海默、阿多尔诺的“跨学科唯物主义”和启蒙辩证法为代表，与传统马克思主义渐行渐远；第二期发展以哈贝马斯的历史唯物主义重建为代表，被重建后的历史唯物主义已经“面目全非”；第三期发展以霍耐特对早期批判理论与马克思的重新诠释为代表，被重新诠释后的马克思已经成为“另一个马克思”。因而从总体上看，法兰克福学派三代批判理论家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是：从欣赏、信奉到怀疑、批判，再到超越、重建马克思主义的过程。３．考察了法兰克福学派与犹太文化的关系他认为，法兰克福学派与犹太教／犹太文化有着不解之缘。第一代批判犹太文化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有理论家大都是犹太人，但他们与犹太教／些人，如本雅明、洛文塔尔不仅深受犹太教／犹太文化影响，而且富有犹太思想，甚至可称为犹太思想家。当然，在他们那里，神秘主义与理性主义融合在一起；有些人，如霍克海默、弗洛姆虽算不上犹太思想家，也没有系统的犹太思想，但他们无疑受到犹太教／犹太文化深刻影响———犹太教／犹太文化是他们批判理论中不可或缺的要素；有些人，如阿多尔诺、马尔库塞基本未受到犹太教影响（或者说，受到犹太文化影响但不显著），但他们骨子里却是 “犹太的”，至少对犹太人表现出应有的同情。总之，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批判理论家总是有一种“割不断的犹太情结”。４．批判理论三期发展关键词的提出和相应研究成就法兰克福学派并非铁板一块、批判理论并非整齐划一，而是存在着众多差异、矛盾甚至对立。王凤才教授提出批判理论三期发展关键词，并对每一ｇａｔｉｏｎ／期发展的研究都有所贡献。①批判理论第一期发展关键词：否定（Ｎｅ阿多尔诺）。王凤才教授重新翻译了被称为“天书”的《否定辩证法》。近期他还撰文围绕着Ｓｅｉｎ Ｄａｓｅｉｎ Ｅｘｉｓｔｅｎｚ问题具体分析了阿多尔诺对海德格尔生存本体论的批判，认为阿多尔诺的生存本体论批判对海德格尔构成了真２８２—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正挑战，但阿多尔诺将生存本体论等同于观念论是不正确的，他过分地批判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对现存秩序的意识形态辩护，以至于他从“意识形态批ｍ 判”变成了“批判的意识形态”。②批判理论第二期发展关键词：交往（Ｋｏｍｕｎｉｋａｔｉｏｎ／哈贝马斯）。王凤才教授比较性考察过哈贝马斯视阈中的社会哲学，认为其既不同于霍克海默“确立价值”的实质社会学，又不同于霍耐特的 “社会病理学”，而是偏离古典政治学且拥有现代物理学特征的社会科学。ｒｋｅｎｎｕｎｇ／霍耐特）。王凤才教授是 ③批判理论第三期发展关键词：承认（Ａｎｅ国内霍耐特研究知名专家，近期他详细考察了霍耐特的伦理概念，认为霍耐特从“形式伦理”（个体自我实现、人格完整的主体间性条件）到“民主伦理” 观念（为真正的自由民主提供了可能的空间）尝试融合康德的道德主义与黑格尔的伦理主义、个体主义与共同体主义，不失为一条非常有发展前景的思ｃｈｔｆｅｒｔｉｇｕｎｇ／弗斯特），也许还可路。④批判理论最新发展的关键词：辩护（Ｒｅ以加上一个“妥协”（Ｋｏｍｐｒｏｍｉ β）。王凤才教授梳理了弗斯特独特的政治哲学体系，即以“宽容、辩护、规范”为核心的批判的正义理论。他还创立了批判的妥协理论，力图将批判理论“中国化”，实质性地发展批判理论。（二）提出了“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１．“妥协”概念谱系考察王凤才教授认为，“妥协理论”是批判理论发展的必然选择。通过解读Ａ．弗莫雷斯科《妥协：政治和哲学的历史》一书，他细致地考察了“妥协”这一个被长期忽视的实践哲学核心概念。“妥协”一词，英文（ｃｏｍｐｒｏｍｉｓｅ）、德文（Ｋｏｍｐｒｏｍｉｓｓ）、法文（ｃｏｍｐｒｏｍｉｓ），都源自拉丁文（ｃｏｍｐｒｏｍｉｓｓｕｍ）。在不同的文化传统中，人们对“妥协”的理解不同：古典式妥协有仲裁与选择两种含义，现代式妥协几乎与契约同义。根据不同标准，可以将“妥协”区分为不同类型。例如，词源学语境中的中性理解（有时是褒义词有时是贬义词）；欧陆语境中的否定性理解（但有时又是褒义词）；英美语境中的肯定性理解（但有时又是贬义词）。因而，关于“妥协”很难甚至不可能达成共识。王凤才教授认为，“妥协”，在日常用语中、在政治法律用语中，往往被理解为“实现目标的策略、达到目的的手段”，但“‘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中的“妥协”，除了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８３具有方法论意义，即“实现目标的策略、达到目的的手段”，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种生活态度、生活方式，它属于哲学本体论意义的范畴，具有规范目标意义。“妥协”是一个整体性范畴，它具有经济、政治、文化等不同的维度，或者说，它是一个广义的实践哲学概念———政治哲学、道德哲学、法哲学、社会哲学，甚至包括生态哲学、身心关系哲学。２．妥协与政治、道德的关系虽然妥协在政治领域中占据核心位置，但是政治妥协却是被政治理论家长期忽视的主题之一。根据人们对“妥协”的不同理解和不同态度，可以区分不同的政治思想和不同的政治体系：在欧陆政治中，“妥协”是一种道德弱点和最大的恶；在英美政治中，“妥协”属于所有体面人的优点／美德，是替代暴力的唯一可能的选择。依照现实主义视角，我们应该在政治活动中接纳“妥协”：不仅将它当作一种有用的方法，而且当作一种原则。然而一旦 “妥协”超过一定限度，就会走向自己的反面，即培养政治上的不满情绪，有可能导向暴力途径。从本质上说，“妥协”既是政治问题又是道德问题，它在政治道德实践中处于重要位置。因此，要想正确地理解“妥协”，不仅要讨论妥协与政治的关系，还要讨论妥协与道德的关系。前者既关涉妥协与自我表现的关系，又关涉妥协与政治代表的关系；后者既关涉个人与共同体的关系，又关涉个人的内在领域和外在领域的关系。古典式妥协是私人之间的口头承诺，却得到了司法体系公共领域的承认和强化；现代式妥协作为一种公共的政治方法，目的是保护私人领域免受公共领域的干扰。３．“批判的妥协理论”要旨 “妥协”不能仅仅局限于政治领域和／或道德领域，它应该成为一个含义更加广泛的概念，“‘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在批判理论的框架内试图补充交往理论、承认理论、辩护理论之解释力不足的问题，尤其是它们“理想性” 过大，“现实性”欠缺的问题。因此，“‘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的前提性预设，是为了人（个体的人或群体的人或整个人类）更好地生存：① 最低目标是 “生存”；②中级目标是“好好生存”；③ 最高目标是“更好的生存”———包括人与自然和解、人与社会和谐、人与他人共生、人的身心平衡。这也可以视２８４—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为“美好生活”期望（如幸福感、尊严感、价值感、舒适感等）。王凤才教授提出的 “批判的妥协理论”旨在解决：① 人与自然关系破裂———生态危机；② 人与社会关系冲突———社会危机；③ 人与人关系断裂———人际关系危机；④ 身体与灵魂分裂———人的身心危机。王凤才教授认为，妥协的基本原则就是要积极地、主动地妥协，而非消极地、被动地妥协；妥协要有底线、有尊严，而非无底线、无尊严地妥协。妥协的路径与目的在于：①人要向自然妥协，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② 人要向社会妥协，以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③ 人要向他人妥协，以实现人与他人的共生；④ 人要向自己妥协，以实现人的身心平衡。 “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可能会弱化批判理论的“批判性”，但却增加了批判理论的“现实性”。“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最大的优势就是“现实性” 的增强。若这四个问题解决不好，甚至日益尖锐化，那人们的前景就不很乐观；当然，若这四个问题得到很好解决，那人类将会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王凤才教授提出的“批判的妥协理论”构想真正做到了与国外学者的平等、深入对话。应该说，这是国际批判理论研究领域的重大突破，丰富完善了社会批判理论，不仅引起了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而且得到了霍耐特等人的高度赞同。这表明他从“学者”向“思想家”的转变。（三）提出了２１世纪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五条阐释路径首先，王凤才教授勾勒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基本格局。他认为，２１世纪欧陆国家（如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马克思主义、２１世纪英语国家（如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马克思主义、２１世纪原苏东国家（如苏联、中东欧国家等）马克思主义和２１世纪亚非拉国家（如中国、日本、越南、老挝、朝鲜、非洲国家、拉美国家等）马克思主义，尤其是２１世纪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一起构成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的四大研究区域。然后，他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分为五条阐释路径。１．国外马克思学阐释路径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①文献学考证。例如，《资本论》之马克思手稿与恩格斯编辑稿的关系问题；《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及导言的写作时间问题等。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８５ ②文本学解读。例如，《德意志意识形态》《巴黎手稿》的文本学研究等。 ③ 理论问题研究。例如，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关系问题、马克思思想来源问题、马克思思想发展逻辑问题、ＭＥＧＡ２中的马克思恩格斯学术关系问题、马克思与意识形态问题、马克思与伦理学问题、剩余价值分配理论问题等。２．正统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主要包括恩格斯及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及第三国际马克思主义、原苏东国家的传统马克思主义，以及今天西方国家（和非西方国家）的马克思主义正统派，都以恩格斯的“马克思主义观”为基础，经过普列汉诺夫、列宁到斯大林被固定化为传统教科书体系。这条阐释路径对后世产生了深刻影响，迄今为止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仍然未从“权威结论”中摆脱出来。３．西方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主要指西方马克思主义主要流派：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如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柯尔施的总体性理论、葛兰西的实践哲学、布洛赫的希望哲学）；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新实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文化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批评学派；等等。４．东欧新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 ①从理论框架看，是以人为核心的哲学人本主义与实践本体论；以异化理论为基础的现实社会主义批判；以民主的、人道的、自治的社会主义为目标的社会改革方案。② 从理论本质看，是二战后在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兴起的一种重新解释马克思主义的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思潮；但它并非统一的政治派别或学术群体，共同点仅仅在于研究对象，即马克思主义；尽管具体观点有所不同，但都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因而，从本质上看，它是一种非正统马克思主义。 ③ 从学术贡献看，对马克思思想有独特的、深刻的阐述，关于对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历史与命运的反思，以及对现代性独特的理论反思。 ④ 从历史演变和学术影响看，“马克思主义复兴”———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２０世纪６０年代—７０年代中期）；左翼激进主义（７０年代后期—８０年代末）；后现代理论（８０年代末９０年代初—至２８６—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今）。诚然，作为一种独立思潮的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已不复存在，但它的历史影响仍然存在。５．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包括三方面内涵：① 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际问题；② 把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经验和历史经验提升为理论；③使马克思主义根植于中国的优秀文化之中，发展和创新马克思主义。其中，西方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致力于学术性、思想性、现实性之统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阐释路径是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发展过程中最有活力、最具现实性的阐释路径。“２１世纪国外马克思主义”与“２１世纪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一起，构成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理论版图。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五条阐释路径之间存在着差异，但也有着共同点：都以马克思思想为理论来源，并以马克思主义为研究对象，都具有批判精神，都拥有乌托邦理想。（四）构建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框架体系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实质及其当代价值？如何理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意义？如何理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对国外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意义？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问题，也是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目的。苏东剧变后，马克思主义在西方世界被进一步边缘化，在原苏东国家失去了在意识形态与学术领域原有的主导地位。然而经过短暂沉寂之后，马克思主义迅速复兴；２１世纪以来，在世界范围内甚至还出现了“马克思热”。王凤才教授认为，２１世纪国外马克思主义与２１世纪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一起，构成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基本格局；从“单数的、非反思的马克思主义”到“复数的、创新的马克思主义”，构成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基本框架；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与２１世纪社会主义新共产主义思潮、激进左翼思潮、新社会运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当代世界的一道亮丽风景线。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出现了新的发展趋向：各国学者立足于ＭＥＧＡ２，从文献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伦理学、哲学、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８７美学、法学、国际关系学等视角，重新诠释马克思思想和马克思主义，并结合当代社会现实问题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理论创新。１．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路向第一，“寂寞的”马克思学家。例如，Ｗ．Ｆ．豪克、诺伊豪斯、胡贝曼、福尔格拉夫、黑克尔、巴加图利亚、平子有长等人，主要从事四项工作：① ＭＥＧＡ２编辑出版研究；②编辑出版经典著作：《马克思恩格斯著作》（再版）、《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文献：新系列》《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通讯》等；③编辑出版《马克思恩格斯年鉴》《马克思主义历史批判辞典》等；④创办“马克思秋季学校”，设立“梁赞诺夫奖”。在这条以文献学为主的研究路向中，学术为主，兼顾思想，不问现实，最重要的是学术。第二，“孤独的 ”马克思主义正统派。例如，施泰格瓦尔德、霍尔茨９２７—２０１１）、哈恩、迈彻尔、比朔夫、Ｗ．泽普曼、巴里巴尔（前期）、塞夫、科（１索拉波夫等人，以正统马克思主义理论、方法解释社会现实问题。在这条以意识形态为主的研究路向中，是否学术无所谓，有无思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信仰。第三，“活跃的”马克思主义创新派。例如，胡弗 · 施密特（１９４０— ２００９）、莱比格尔、利贝拉姆、杜梅尼尔、梅茹耶夫、舍甫琴科等人，以广义上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分析社会现实问题，并试图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反思、批判、创新。在这条以政治经济学为主的研究路向中，学术是基础，思想是灵魂，最重要的是现实。第四，“潇洒的”马克思主义重建派。例如，霍耐特、维尔默、奥菲、Ｒ．弗斯特等人，尽管也试图借助于马克思思想资源批判当代资本主义悖谬，但侧重点是进一步推进和最终完成后期哈贝马斯开启的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的“政治伦理转向”。在这条以政治伦理学为主的研究路向中，学术性、思想．比岱、Ｅ．雷诺，以及俄罗性、现实性统一，最重要的是思想。此外，法国的Ｊ斯的奥伊泽尔曼、布兹加林等人，也可以视为马克思主义重建派。从另一个角度看，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也有四条研究路向：① 以文献学为主的研究路向：学术为主，兼顾思想，不问现实，最重要的是学术。 ② 以意识形态为主的研究路向：是否学术无所谓，有无思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２８８—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信仰。③以政治经济学为主的研究路向：学术是基础，思想是灵魂，最重要的是现实。④以政治伦理学为主的研究路向：学术性、思想性、现实性统一，最重要的是思想。２．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热点问题 ①ＭＥＧＡ２编辑出版研究；②ＭＥＧＡ２中的马克思恩格斯关系研究；③《资本论》从重新阅读到重新诠释；④ 马克思形象重新塑造；⑤ 比较视阈中的马克思；⑥阶级理论与阶级问题研究；⑦ 新自由主义与金融资本主义批判；⑧ 新帝国主义与国际新秩序分析；⑨现实社会主义批判性反思；⑩ 从新社会主义到新共产主义。３．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难点问题 ①马克思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② 马克思主义之科学性与批判性的关系；③马克思主义之理论与实践的关系；④ 马克思主义科学与共产主义信仰的关系；⑤马克思主义作为意识形态与作为学术的关系；⑥ 马克思主义之学术性、思想性、现实性的关系；⑦ 马克思主义之学术话语、体制话语、大众话语的关系；⑧马克思主义之世界性与民族性、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 ⑨马克思主义之单数性与复数性、统一性与多样性的关系；⑩ 国外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总之，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回顾、反思、展望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发展状况与前景，确立了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新框架———从 “单数的、非反思的马克思主义”到“复数的、创新的马克思主义”。该研究不仅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而且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① 确立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框架，推进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拓展和深化。 ② 实现学术研究与意识形态，以及学术性、思想性、现实性的统一，既可以推进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又可以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语境中进一步发展，并坚持 “马克思主义在我国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指导地位”。 ③ 对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尤其是对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发展起到积极推动作用，以实现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第三次拓展和深化———第一次拓展：从马克思列宁主义拓展到西方马克思主义（１９８０年前后）；第二次拓展：从西方马克思主０５年前后）；第三次拓展：从国外马克思主义拓义拓展到国外马克思主义（２０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８９展到世界马克思主义（２０１５年前后）。④有助于在国际视野中构建中国特色学术话语体系，而且对当代中国的思想文化建设、民主政治建设、人际关系道德重建、生态文明建设、经济建设，乃至整个中国社会发展模式，都有重要的启示意义。王凤才教授特别强调对待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他指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要反对三种错误倾向，即教条主义、虚无主出，义、实用主义；要从理论与实践两个维度继承与发展马克思主义。此外，在政治哲学、道德哲学、法哲学、社会哲学、文化哲学、生态哲学等领域，王凤才教授也均有研究，并提出了许多原创性学术观点。例如，他较早地提出生态文明是未来文明发展方向，认为生态文明作为人类文明４．０，不同于作为人类文明３．０的工业文明；提出生态治理是通往生态文明之“消极路径”，绿色发展是通往生态文明之“积极路径”。为了实现绿色发展，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现代化建设新格局，建设一个生态安全、生态宜居的美丽中国；努力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构建一个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美丽世界。他认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治理体系应该包括“七大内容”：① 治理结构体系———经济治理、政治治理、文化治理、社会治理、生态治理；② 治理主体体系———政党、政府、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人民群众、各类媒体；③ 治理功能体系———动员、组织、监管、服务、配置；④ 治理制度体系———法制、激励、协作；⑤ 治理方法体系———法律、行政、经济、道德、教育、协商：⑥ 治理运行体系———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横向互动；⑦治理目标体系———法治化、民主化、规范化。二、服从国家战略，服务社会大众王凤才教授进一步拓展教学科研实践，积极服务国家战略和社会大众，主要表现为：（一）主持重大项目例如，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发展状况与前景研究”，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以来德国马克思主义２９０—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发展动向”“从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等。这些项目都属于国内尚未充分重视或解决的前沿性系统研究，大大推进了国内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以来德国马克思主义以及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二）承担“三大工程”项目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课题组主要成员，复旦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工程”和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工程”之“２１世纪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项目负责人。为不断推动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和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乃至整个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迈上新台阶而奋斗。（三）组织三大论坛长期担任全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秘书长：２００８年５月—２０１９年１１月；副会长：２０１０年１１月—至今），组织三大学术论坛（“批判理论论坛”、全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论坛”、全国“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论坛”）；助力培育批判理论、全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和全国“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论坛”学术共同体。（四）在构建自身学术体系的同时，努力构建和服务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体系，负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建设与发展例如，担任“批判理论研究丛书”主编、“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丛书”主编，以及“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报告”执行主编多年。（五）积极参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宣传话语体系实践，在国内外学术论坛／高等院校／科研机构讲授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国内外学术论坛／高等院校／科研机构讲授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近百场；例如，上海市中青年理论骨干研讨班授课“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现状、０１６）；全国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会高级研修班授课“阿多尔特点与启示”（２诺对海德格尔生存本体论的批判”（２０１７）；２０１８年出席第二届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并受邀参加《光明日报》记者组织的“中法学者（王凤才、比岱）对话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及其在中国的新发展”活动；２０１９年在内蒙古自治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政课骨干教师研修班授课 “多元视角中的马克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９１思———从马克思到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三、学术创新与未来展望王凤才教授深耕学术、苦心教学、服务大众，在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这三大体系上不断进行理论创新。近年来，王凤才教授的学术创新贡献呈现出“一体两翼”格局，即以马克思主义为核心，以法兰克福学派批判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为两翼，积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与２（一）奖项与学术影响１．在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研究方面 ①专著《承认·正义·伦理》获源恺优秀著作奖（２０１７）。 ② 所发表的代表性论文有：《Ｌｅｇａｌｉｔ  ｔ与Ｌｅｇｉｔｉｍｉｔ  ｔ的翻译与理解问题》（《世界哲学》，２０１８年第５期）；《Ｓｅｉｎ Ｄａｓｅｉｎ Ｅｘｉｓｔｅｎｚ：阿多尔诺对海德格尔生存本体论的批评》（《复旦学报》，２０１９年第２期；《外国哲学》，２０１９年第２期转载）；《交往与审美：哈贝马斯的审美理论研究》（《哲学动态》，２０１７年第９期）、《妥协：一个被忽视的实践哲学概念》（《江海学刊》，２０１８年第５期）；《〈工具理性批判〉与〈理性之蚀〉关系考》（《国外社会科学》，２０１４年第５期）。２．在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方面 ①专著《重新发现马克思》入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２０１４）；国家社科基金项目“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结项为优秀。②所发表的代表性论文有：《新世纪以来德国阶级问题研究》（《中国社会科学》，２０１６年第４期，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基本格局》（《新华文摘》，２０１８年第３期；《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２０１８年第１期转载）。《从ＭＥＧＡ１到ＭＥＧＡ２：历史与逻辑》（《复旦学报》，２０１５年第１期；《人大复印资料·哲学原理》，２０１５年第６期转载）。《ＭＥＧＡ２中的马克思恩格斯关系问题》（《探索与争鸣》，２０１６年第２期；《高等学校文科学术文摘》，２０１６年第３期转载；《人大复印资料 · 哲学原理》，２０１６年第５期转２０１８年第６期）。载）。《生态文明：生态治理与绿色发展》（《学习与探索》，２９２—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二）三大研究方向今后，王凤才教授的“长江学者创新团队”将围绕“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开展三个方向的研究。１．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及其最新发展研究在完成“批判理论六部曲”之前四部，即《批判与重建》（２００４）、《蔑视与反抗》（２００８）、《从公共自由到民主伦理》（２０１１）、《承认 · 正义 · 伦理》（２０１７）的基础上，撰写“批判理论六部曲”之第五、六部：《从批判理论到批判理论》（第１卷：《从社会哲学到批判理论》；第２卷：《从新批判理论到后批判理论》）、《〈否定辩证法〉释义》（多卷本）。继续主编“批判理论研究丛书”，继续组织“批判理论论坛”等。２．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与前沿问题研究在完成“马克思三部曲”之前两部，即《追寻马克思》（２００３）、《重新发现马克思》（２０１５）的基础上，撰写出版《多元视角中的马克思》（２卷本）主编“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丛书”，继续组织全国“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论坛”等。３．２１世纪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比较研究完成复旦大学“两大工程”项目，撰写出版《２１世纪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发展趋向》，继续与相关单位共同组织全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论坛”等。（三）团队与学科建设１．组建一支跨学科、跨院校、跨文化，精通十多种语言的高水平创新团队 “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长江学者创新团队。２．学科建设预期目标进一步完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课程体系，加强教材体系建设，从而提高学生培养质量。以“２１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思潮”为核心，进一步协调国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马克思主义哲学之分报告九王凤才教授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工作述评—２９３间的关系；依托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和哲学学科的优势，进一步提升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和哲学学科的整体水平，继续保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和哲学学科的领先地位，有力促进全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和哲学学科的建设与发展。２９４—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发展报告（２０１９）